单边主义：自由贸易的“绊脚石”

8 月 20 日，在经过 5 天连续谈判后，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三国的谈判代表在美国华盛顿结束了围 绕 修 改 、更 新 北 美 自 贸 协 定（NAFTA）相关条款的首轮谈判。根据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提供的三方联合声明，三方就 20 多项议题进行了谈判，并已开始着手推进文本内容，在未来两周时间内三方将继续提交额外文本、评论和替代方案。面对艰巨的谈判任务，三方承诺致力于快速、全面的谈判。首轮谈判结束后，三方代表“缄默”离场，没有任何具体谈判信息透露给媒体，这让外界深感前路坎坷。 

几天前，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决定对中国发起“301 调查”，之前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重启韩美自贸协定谈判、对 中国 等 国钢铁和铝 制品发起“232 调查”等，高喊“美国优先”的特朗普政府在贸易领域强力推行单边主义的倾向已经显露无遗。单边主义是美国保守主义奉行的一种对外政策，它并不是“单干”，而是在处理国际事务中仅仅从自己的判断和自身国家利益出发的独断专行，不考虑国际社会的共同利益，不同其他国家进行磋商。这是美国追求世界霸权的一种表现。 

在贸易领域，美国推行的单边主义战略意在维持其全球经济贸易霸权地位和塑造有利于国内经济复苏的外部环境，主要通过三种方式来落实：一是在全球范围内，为了防止美国日益降低的国际政治经济贸易影响力而“任性”为之的霸权行径。比如退出《巴黎协定》，退出 TPP，让即将进入各成员国内审批后即可生效的 TPP 胎死腹中，这些行为都不同程度地影响乃至动摇了主要经济体坚定维护多边体制的信心和行动。 

二是对实力较强的大国施行的均势战略思想。比如针对中国这样的贸易伙伴，从不断发出各种威胁到“百日计划”之后建立各种对话机制，从双边对话机制没有取得 成 果 就 付 诸 单 边 色 彩 浓 厚 的“301 调查”，那种无所不用其极以打压、恫吓、限制、减损对方贸易实力的霸权思维洞若观火。 

三是对经济贸易实力相对较弱的国家进行强行干预。比如美国重开 NAFTA 谈判，重开美韩自由贸易协定谈判都属于美国利用其单边优势地位对“小兄弟”的打压，从而将“盟友是盟友，贸易是贸易”的理念贯彻到底，让自己从“朋友”身上薅到更多“羊毛”，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此次美、加、墨三国为期 5 天的谈判由于美方在谈判中始终强调“美国优先”，致使三国在谈判目标、内容、预期方面都存在巨大分歧，更新一份已运行23 年的自贸协定的谈判的前景变得晦暗不明。不过这反倒成为观察特朗普政府贸易政策坚持单边主义思维的一个绝佳机会。 

在贸易政策领域，特朗普政府所要坚持的“美国优先”思维的最实际的落脚点实际上就是：削减美国贸易赤字。无论是重开自贸协定的谈判，还是针对德国汇率操控的指责，还是采取“301 调查”对中国施压，其实忽略了美国出现巨额贸易逆差根源在于美国国内储蓄和投资失衡的结构性经济问题。特朗普政府对美国贸易逆差作出了错误的诊断——不公平的贸易协定和没有顾及美国利益的贸易行为，自以为是地开出错误的药方——尝试放弃多边贸易体制、高扬贸易保护主义的旗帜、不断挥舞单边主义的贸易大棒。 

“美国优先”是特朗普就任总统后改变以往美国政府表面上维护自由贸易主张的转折点，也是特朗普政府更新国内经济贸易政策方向的新起点，当然也必然成为日渐衰落的美国期望按照这一单边主义思维来重塑多边、双边贸易关系努力的最大绊脚石。尤为严重的是，美国新政府在经济贸易领域强烈的单边主义倾向和行为已成为全球自由贸易发展的最大阻力。 

贸易政策正向着单边主义方向“大步迈进”的美国某种程度上正在“自我毁灭”，关键还会产生极坏的示范效应。“美国优先”背后的经济民粹主义会像病毒一样地传染，未来可能引发国际贸易规则体系局部的“坍塌”。面对肆意放任单边主义情绪并任性付诸实践的美国，其他主要经济体应联手批评、抵御传播，只有努力消除单边主义这个自由贸易的“绊脚石”，国际贸易才能始终在自由化和全球化的轨道上稳步前行并走向复苏。